那些人说话十分不清楚,似是口中含着一块大舌头,又像是——没有舌头!难怪那些鬼只知道呜呜咽咽、嘻嘻哈哈,却是因为根本说不了话!

    这念头一出来,安羽楚霏齐齐打了个寒噤,均感荒唐与匪夷所思,那么多人都被割了舌头,这玄冥塔的塔主是个什么奇形种才做得出这种事?

    楚霏嗤了一声,这才明白过来,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如此放肆嬉笑,不过是激将法,想看看她和安羽的真正实力——他们巴不得安羽和楚霏生气狂怒,将这玄冥塔里的光幕砍得七零八碎,好放他们出去。

    安羽正在为难,忽而被楚霏扯住了袖子。

    “安师姐,”楚霏摇摇头说,“犯不着在这里同他们浪费口舌。”

    安羽点头,顺从地跟着楚霏一块转身往下一层楼梯走,身后众鬼又嚷嚷起来,一个枯朽的老头声音混杂在一片叫骂声里十分清晰:“停下停下!我认识安绪!”

    安羽住了脚,立在原地,转身道:“他在哪?”

    一个形容枯瘦的老头儿见自己引起了注意,拨开挤在光幕之前的众鬼越众而出,面上似有得意之色,颤颤巍巍道:“你是安绪他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安绪是我父亲。”

    “他被关押在第十九层,”那老头看看安羽,目中似有叹息之意,“凶险得很。”

    安羽双手持剑于身前,恭敬道:“敢问前辈尊名以图报答?”

    “你们若是能活着回来,再说也罢!”老头儿闭目靠在墙角,枯瘦的嘴唇轻微颤抖着,很快就被涌上来的众鬼挤下去,不见身影。

    楚霏牵起安羽的手,踏上了通往下一层的楼梯。

    楚霏有些不确信地低声道:“安师姐,那一层里的人都没有舌头,可刚才那个前辈说话却清清楚楚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”安羽点点头,“那人的话未必可信,我们只需每一层都留意便罢了。”

    她们一边说一边往下走,及至下到楼梯间,声音却不似第一层那般嘈杂,且隐约有些嫁娶之时的喜乐声渺渺荡荡,混着空气里淡淡的血腥、腐臭味道,极为诡异恐怖。

    “楚师妹,你可听到喜乐声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楚霏点头,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剑,下意识侧身挡在安羽身边,携着她往楼梯下去。